黑镜第四季:第6集:本季终:黑色博物馆

一望无际的荒野上,尼什开车在州际公路上疾驰。好不容易看到一处充电站,到了近前才发现空无一人,连充电桩上都积满了灰尘。看来这里也曾热闹过,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又没落了。从后备箱拿出太阳能充电器,一看需要三个多小时,尼什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家博物馆。博物馆的围墙四周都是杂草,招牌上写着“罗洛·海恩斯 黑色博物馆”,正好可以进去参观打发时间。

开门时间还没到,尼什正想离开,却听到博物馆的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业主兼馆长,也就是招牌上说的罗洛·海恩斯。罗洛坚信今天会有很多参观者,尼什望望连人影都没有的大道,只能淡淡的一笑。对待这名唯一的客人,罗洛亲自接待。经过检查背包和金属探测,总算开始了参观之旅。

博物馆里大部分是有关罪案的物品,每个展品的背后都有个血腥恐怖的故事。罗洛随口讲解着,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该死的空调又坏了,罗洛报怨了几句,领着尼什来到博物馆的主展区。这里有些很奇特的展品,是罗洛的镇馆之宝,因为它们都与罗洛有关。

罗洛开设博物馆之前的职业是纽约圣朱尼佩医院神经医疗科技研究员,医院里的生生死死,为他提供了很多实验项目的机会。他着重介绍的第一件展品就是彼得·道森医生使用过的情绪诊疗器,一件罩在头上的发兜。

道森医生有上进心,技术却不怎么样,经常无法准确诊断病人的症状。他本人为此很苦恼,罗洛瞅准时机,在他再次手术失败后推荐了这个情绪诊疗器。只要在道森的小脑上植入一个接收器,当病人带上发兜,道森就能身临其境的感受到病人的痛苦和情绪。这项发明的确让道森的治疗成功率大涨,甚至能发现其他医生的误诊,一时被称为“神医”。

从阑尾炎、骨折到癌症晚期,道森救人无数。但在一次抢救中毒的急诊病人时,他经历了从未有过的痛苦,体验到了死亡。从此之后,他开始痴迷于这种感觉,痛苦让他感觉到快感。越痛苦就越愉悦,为了得到这种快感不顾病人的生死。

道森因为他的奇怪的举动被停职一周,这一周他呆在家里,为了寻找那种感觉开始自残。身为医生,他知道割除哪部分不会致命。可这就像吸毒,越来越上瘾,所需要的量也越来越大。在一个深夜,道森袭击了一名流浪汉,将发兜戴在他的头上。在对流浪汉施虐的过程中,从接收器传来的恐惧、疼痛和死亡,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高潮。最终,受过度刺激的道森失去了意识,被人发现后送进医院,成了永远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脸上仍露出满足的笑容。

说完这个故事,罗洛觉得博物馆实在热得不行,衬衫都快湿透了。尼什似乎意犹未尽,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递了过去。罗洛一口气喝完,又开始介绍下一件展品,一只毛绒猴子玩具。故事源于一对不幸的夫妻,在生活最幸福的时候妻子凯莉遭遇车祸,丢下丈夫杰克和年仅三岁的孩子成了植物人。几年来杰克每周都去看望妻子,说着孩子的事,却一直没能唤醒凯莉。医院为凯莉装了台通讯盒子做测试,用绿灯和红灯对周围的事物做出简单回应。试验很成功,绿灯表示肯定红灯表示否定,凯莉能和杰克进行交流,做出一些判断。

罗洛并不满足于此,他要推进项目研究,于是向杰克推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手术,意识转移。人类只使用了自身大脑的40%,罗洛可以提取出凯莉的意识,移植到杰克未用的大脑中。这样凯莉就能看能听,还能通过杰克的身体感受到与孩子的拥抱。杰克可以听到凯莉说话,并将凯莉的意思表达出来。作为交换,病床上的凯莉将安乐死并捐献器官。杰克还在犹豫之时,凯莉床头的绿灯亮了起来。

移植过程安全而且无痛苦。事隔多年,凯莉又见到了自己的孩子,感受着拥抱他的感觉。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曾经幸福的三口之家似乎又回来了。只是好景不长,就像其他普通家庭一样,杰克和凯莉在一些事情上产生了分歧。为了让杰克听从自己的意见,凯莉不停的唠叨着。大脑里的声音慢慢让杰克厌倦和困扰,有时故意和凯莉对着干。

当矛盾到达无法调和的地步时,杰克找到了罗洛。罗洛的解决方法是设置一个开关,杰克可以关闭和开启凯莉的意识。凯莉被动的接受了这种解决方案,为了孩子两人达到协议,平时关闭凯莉,到周末时开启。凯莉在周末享受与孩子相处的快乐时光,就像是离婚后的探视权。生活仿佛又走上了正轨,直到杰克有了新的感情生活。杰克的女友无法接受另一个女人在杰克的大脑里指手画脚,凯莉同样不甘心让其他女人抚养她的孩子。

杰克和女友再次找到了罗洛。罗洛想一劳永逸的删除凯莉的意识,对凯莉还有感情的杰克坚决不同意。所以罗洛提供了另一个方案,将凯莉的意识以数字化形式转移到毛绒猴子玩具里。这样杰克获得了自由,凯莉也能通过猴子玩具的机械部分看到孩子,并在需要时发出“小猴爱你”“小猴要抱抱”的设定语音,感受孩子的拥抱。这次是在凯莉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等凯莉知道时,她已成了杰克送给孩子的生日礼物。而一个九岁的孩子会有多少耐心,毛绒猴子玩具最终被丢弃在角落,与灰尘、蟑螂为伴。也正是因为这事,罗洛被赶出了医院。说到这,猴子玩具发出“小猴要抱抱”的声音,把尼什吓了一跳,原来凯莉还在玩具里。

博物馆里又闷又热,罗洛觉得浑身难受,但还是坚持着向尼什介绍重头戏,被关在博物馆里的死刑犯。掀开血红色的挂帘,博物馆一角现出一个玻璃墙制成的囚室,一个黑人蹲在床角发愣。这是前些年被法院裁定残忍杀害知名气象主持人的克莱顿·雷,罗洛以支持巨额安家费为交换,在执行电刑时得到了克莱顿的意识。

结合道森的感知技术和凯莉的意识转移技术,再配合全息投影,克莱顿被关在这里,每天向参观者展示电刑经过。参观者只要按下按钮,克莱顿的意识就感受到巨大的电流,身体痛苦的扭曲,发出刺耳的惨叫。这个项目很受欢迎,也吸引来很多游客。但在一份调查结果出炉,证实警方为结案篡改DNA数据,克莱顿可能并非真正凶手后,人们失去了兴趣。游客不再光临博物馆,只有一些变态施虐狂和种族主义者以折磨克莱顿为乐。随着电击时间越来越长,克莱顿的神经突触逐渐失效,变成了现在这副痴呆模样。

说完这些,罗洛已难受的站不起来,气喘吁吁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尼什随后的话让他大吃一惊,尼什就是克莱顿的女儿,到这来也不是偶然。变成痴呆的克莱顿没有了利用价值,没人愿意出钱折磨一个植物人。最后一名访客是克莱顿的妻子,看到丈夫这副模样内心悲痛欲绝。几经努力都未能替丈夫洗冤后,她选择了服药自杀。

今天是克莱顿的生日,尼什要送给父亲一份礼物,让罗洛陪着他安息。刚才的那瓶水里早已下了毒,尼什从处于弥留状态的罗洛脑袋里提取出意识,植入了父亲的大脑。整整十五秒的电击后,克莱顿和罗洛都灰飞烟灭,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身轻松的尼什从博物馆出来,取走堵在空调外机箱接口的插销。汽车充电完毕,尼什驾车驶向前方。副驾驶座上的毛绒猴子玩具发出开心的“小猴爱你”,车后的博物馆腾起一道火光,与罗洛的尸体一起化为灰烬。